仅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女儿遥祝老人家节日快乐!
上班途中经过马路旁的一家服装店,看到橱窗上贴着“白衬衣蓝裤子到货”的字样,马上意识到“六一”儿童节快到了,不由得令我想起童年时的一件往事。
记得小学五年级的“六一”前夕,我们为参加全乡小学的文艺演出做准备,老师让我们准备的演出服装就是白衬衣蓝裤子。在物质生活极为贫乏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参加文艺演出能有一套崭新的白衬衣蓝裤子是每个孩子发自内心的渴望。我的蓝裤子穿了两年,已经洗得发白,白衬衣是哥哥穿过的,也早已发黄了。五年级是我小学时代参加“六一”文艺演出的最后一次机会,虽然我年龄还小,升入中学后也就没有机会了。为此,我早早向母亲提出了给我做一套新白衬衣和蓝裤子的请求,可不知为什么母亲一直没有给我承诺,眼看着“六一”渐渐临近,我渴望的白衬衣蓝裤子还没有一点眉目,我心里又气又急。我知道母亲在当地的那所中学里工资最高,给我做套新衣服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从记事起,我就一直穿哥哥的旧衣服,衣服旧暂且不说,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服总是让我极不舒服,看着母亲整天一门心思忙工作,对我说的事一点不放在心上,我的心里充满了怨气,和周围同龄的女孩子相比,我有时总怀疑我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对于母亲,我一直敬畏三分,即使如此,这次我还是对母亲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年不给我做新衣服,我就不参加演出。我心里清楚,假如我放弃演出,我的老师一定会找母亲问原因,因为老师是母亲的学生,看那时母亲怎么办。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是预演的日子,早晨起来,我忽然发现床边叠放着熨烫的整整齐齐的白衬衣蓝裤子,还有一条崭新的红领巾和扎小辫的粉丝带,我正惊诧不已时,只听母亲让我赶紧起来穿上试试,看看是否合身。我当时的心情无法形容,对我来说这套新服装简直是从天而降。只记得那天我穿上那套新的白衬衣蓝裤子,戴上鲜艳的红领巾,小辫子扎上粉丝带折成的蝴蝶结,就象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吸引了众多女孩子羡慕的目光。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当时做白衬衣和蓝裤子的白“的确良”和“学生蓝”布供应非常紧张,在我们这里很难买到,母亲一直托人都没能买上。后来,她把我穿过的蓝裤子翻过来,用里当面作了修改,看上去跟新的一样,白衬衣是母亲用早年留下的纯棉白布亲手缝制的,母亲手缝的制服衬衣和机器做的制服衬衣没有任何区别,而且用的扣子是从父亲的旧衬衣上拆下来的有机玻璃扣子,比当时普通的塑料扣子漂亮许多。这一切都是母亲在我睡下的时候做的,所以我一直蒙在鼓里。
长大后我才知道了母亲当年的良苦用心,因受父亲误打成“反革命”的牵连,母亲带着我和哥哥下放到农村任教,为了能让我和哥哥过正常平静的生活,母亲一直以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上艰苦朴素的生活方式影响和教育着我们。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母亲用一双灵巧的手和充满智慧的母爱满足了女儿对美的追求与渴望,至今想起都令我感动不已。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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